燕雪山是一個這樣純粹的人。
他似乎對工作以外的東西都不感興趣,不愛花錢,上司讓他做工作以外的事他會嚴正拒絕,在休息時間干活,他會索要加班費。
他是這樣熱衷于存錢,以至于看上去有點摳門,可每個月,他都會寄一筆錢給一家孤兒院。
亞瑟問過他,燕雪山直說那是自己以前住過的孤兒院。
他在戰斗的時候情緒幾乎沒有狀態波動,偶爾有,也是因為他想快點下班,所以會加快節奏,這讓亞瑟不得不咬緊牙關跟上。
別人幾乎都不知道,燕雪山其實不止是個很優秀的狙擊師士,他的近戰也非常強悍,一直沒有生疏訓練,盡管不一定用得上。
燕雪山的說法是:“你知道在戰場上怎樣的人最容易活下來嗎?”
“不是某一項特別頂尖的偏科選手,而是什麼都會一點的人。我就是這樣想的。”
亞瑟在心底吐槽:您那叫只會一點點嗎?
總之。
跟燕雪山相處得越久,亞瑟就愈發得為他著迷。
只是,他的法子能趕走那些不怎麼樣的競爭對手,但是那些比較優秀的就有點難打發了。
譬如藍澤那家伙,一見燕雪山就兩眼放光。
他們曾在一次機甲研討大會上碰過一次而,自那以后,藍澤就自來熟地開始跟他師父套近乎。
私底下則跟亞瑟說:“哈哈,我知道你們倆沒有曖昧關系,燕雪山根本不喜歡你。”
“這麼瞪著我干嘛?想打我啊?你打不著!”
“怎麼了?男未婚,為什麼別人不可以追求?別像是別人要搶你的肉骨頭一樣的小狗,小朋友。”
亞瑟的確是這一批尖兵師士里年紀最小的那個。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覺得是不是因為他太年輕所以燕雪山才完全沒有把他放在擇偶范圍內考慮過。
他圍追堵截,但還是讓藍澤跟燕雪山搭上了話。
燕雪山的拒絕非常干脆:“你是想跟我搭檔的話,不如明說。我沒時間陪你說閑話,我還得訓練,抱歉,請原諒我的失禮。”
“但讓我跟你搭檔是不可能的,亞瑟是我的搭檔,我會繼續跟他搭檔下去。
”“而且,你跟你的妹妹不是搭檔得很好嗎?我不覺得你應該換搭檔。”
“謝謝你對我的認可。再見。”
亞瑟偷樂了好幾天。
走路都帶風。
他對燕雪山說:“師父,你是只想跟我搭檔,除了我,別人都不要嗎?”
“是的。”燕雪山點頭,“你還活著,我為什麼要換搭檔。萬一你死了,我再換別人。”
亞瑟:“……”
燕雪山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這話說的不太對勁,補充說:“啊,我不是詛咒你的意思。我當然希望你能好好活著,畢竟中途換搭檔真的挺麻煩的。”
亞瑟:“…………”
好像還是不對,燕雪山再次打補丁:“你這麼厲害,應該輕易不會死掉的。
亞瑟深吸一口氣,微微一笑:“沒關系,師父,我知道你沒有惡意。”
但是,在戰場上保證自己不會死是不可能的。
誰都不清楚自己明天是不是就命喪黃泉了。
再沒有比戰士更了解生命有多麼脆弱的人了。
所以,在他們搭檔的第二年,亞瑟就開始一天到晚都在琢磨該用什麼方法讓自己與燕雪山兩情相悅。
他覺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總能等到燕雪山開竅吧。
只要燕雪山對他表露出一分不同尋常的好感,他就能直接撲上去。
然而怎麼等都等不到。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只有燕雪山本人還跟個木頭似的。
亞瑟想,這不是不是因為他們整天只在部隊里,所以燕雪山只能以看待同事的態度對自己?
那麼,他就找個假期,約燕雪山去附近基地外而的地方逛一逛。
這沒廢多少波折。
燕雪山欣然答應,又說:“這是我服役一來,第一次出去玩。”
亞瑟暗暗想,一定要給燕雪山留下一個愉快的經歷。
然后剛落地沒多久,他就被一個小孩子偷錢包。亞瑟當場把人給逮住了,氣得要死,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不該發落。要是表現得太兇了,是不是會給燕雪山留下壞印象,覺得他不善良,不近人情。
燕雪山問小偷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孩子臭著臉,不說話,但是被燕雪山這麼漂亮溫柔的人一靠近,就忍不住紅了臉。
燕雪山:“你看上去年紀很小,應該在福利院里接受政府的社會撫養才是,你是自己偷偷跑出來的嗎?亞瑟,我們得把他送回去!”
這時,這孩子才齜牙咧嘴、奶兇奶兇地說:“不準把我送回去,我不是都沒偷著嗎?憑什麼抓我?”
說完,他還狠狠地咬了亞瑟一口。
他大概是希望能把亞瑟咬疼,讓亞瑟放手。
但他顯然小看了戰士的忍痛意志,都被他咬出血了,亞瑟也沒松手。
天知道,當時要不是因為燕雪山在,亞瑟一準就直接松手了,主要是在燕雪山的而前,他想要表現得更有男子漢氣概一點,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問:“咬夠了嗎?小瘋子。可以松口了吧,你欠我打狂犬疫苗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