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地偷窺燕雪山,總想多看他兩眼。
一直被注視著的燕雪山轉過頭來,問:“有事嗎?是有問題想問嗎?”
“這個房間就是制式的士兵休息間,沒有經過任何改造。你應該知道柜子在哪里吧?需要我告訴你嗎?”
“還是要我幫忙?”
搞得想大學開學一樣。
亞瑟連忙搖頭:“不用,不用。”
怕燕雪山覺得他不可靠,連整理東西都不行。
他會干家務。
因為爸爸媽媽不希望他成為那種離開了家務機器人就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在他初中時,就把他扔去了一所軍事化管理的住宿學校。
從頭到尾,燕雪山都不關心他。
又讓亞瑟不免有點低落。
已經成為搭檔了,不應該互相了解一下嗎?
燕雪山完全不知道他的腦內活動這麼多,到點就睡覺休息。
第二天,亞瑟生怕被燕雪山落下,趕緊跟在他身邊,一起去晨練。最近幾天都沒有出戰的安排,他們倆才剛搭檔,只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不可能讓他們連磨合都沒有直接扔上戰場。
兩位頂尖的師士可是很重要的戰力資源。
假如浪費了,不一定能補充得回來,培養一個師士需要太高的成本。
燕雪山瞥了他一眼。
亞瑟回了個燦爛的笑容,他的笑容一向所向披靡,親和力十足,誰見了都會對他心生好感,唯有燕雪山,像是沒看到一樣,依然冷冷淡淡的。
幾天的訓練一眨眼就過去了。
十天后。
在匹配度勉強升上80時,兩人就被派遣出戰。
上機前。
燕雪山忽地對他說:“太危險就退回來。”
“不要年少氣盛。”
起初,亞瑟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這些天燕雪山惜字如金,跟他說的字都不超過10個,還全是“嗯”“好”這一種蹦豆子的單字節,突然跟他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讓他覺得受寵若驚。
感動歸感動,他還是莽了。
他有自己的觀點,他覺得一個近戰師士在戰斗時要是一開始就想著“我要逃跑”,那基本就真離死不遠了。
他就是想要去突破自己的極限。
燕雪山是個很強大的狙擊師士,但他不能仗著自己年輕,就像只雛鳥一樣躲在他的羽翼下面。
盡管走下機甲艙的時候,所有人都在為他歡呼,但亞瑟還是有種做錯事的愧疚感,畢竟戰前燕雪山特地提醒過他要謹慎。
他望向燕雪山。
燕雪山明明也站在人群之中,被簇擁,被賀喜,卻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清冷之感。
站姿不算過于筆直,也不能說是吊兒郎當,只是很隨意地往那一站,被機甲服緊裹住的身材好到讓亞瑟都不好意思看,有這樣火辣誘人的身材,燕雪山的神情卻如他的名字一樣冷淡。
燕雪山對他投來的視線仿佛有點迷惑,遲疑著,微微頷首。
亞瑟心花怒放。
這比被總統授勛都要讓他感到精神振奮。
燕雪山先走一步。
亞瑟跟上。
他當時腦子有點暈,已經被迷暈了,隨燕雪山進了個房間,也沒意識到這是哪里。
然而,當著他的面,燕雪山坐下來,開始直截了當地脫衣服。
亞瑟:“!!!”
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甚至沒挪開眼神。
燕雪山已經脫光了,但完全沒注意他,把機甲服搭在休息凳上,去自己的儲物柜里翻毛巾、沐浴露,放在一個小臉盆里,徑直進了淋浴室的一個隔間。
這時,被晾在一旁的亞瑟才感到鼻子一熱。
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流了出來。
亞瑟摸了一下。
指尖上沾著血。鼻血。
他終于回過神,去找自己的儲物柜,沒有紙巾,只有一條新毛巾。沒辦法了,先擦一擦。
真丟人。
他也不是沒在男生大澡堂里洗過澡,不是沒見過別的男人的身體,這有什麼的!
而且,燕雪山那麼正派,根本沒有任何曖昧舉動啊!正是因為坦蕩,所以才會這樣毫不避諱!
亞瑟像是自我罰站似的,面朝著敞開的儲物柜,默默地用毛巾按著鼻子,調整呼吸。
可惡!心臟不要再跳那麼快了!兄弟冷靜點!
差點被人打死的時候都沒見你跳成這樣,你是要炸掉嗎?
突然,他聽見腳步聲。
不經思考地看過去,是燕雪山,他又出來了。
兩人對望。
燕雪山不尷尬,亞瑟尷尬爆了。
燕雪山發現他的毛巾上有血,走過來,問:“怎麼了?你生病了嗎?”
一本正經地說:“你趕緊去找隨軍醫生做檢查,別是超負荷戰斗導致顱內出血,先別洗澡了,不然說不定等下水一沖你就暈過去了。”
亞瑟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放:“啊,啊,好,好的。”
“你怎麼又出來了?”
燕雪山說:“洗發水忘拿。”
“你去看醫生。”
亞瑟哪好意思說出真實原因,只好灰溜溜地去看醫生。
檢查結果毫無問題,他身體很好。
耽擱了一個多小時,亞瑟才洗完澡,回到寢室。
燕雪山穿著運動裝束,t字背心搭運動短褲,寬松但布少。
正好亞瑟進門的時候,燕雪山在做貓式伸展,雙腿屈膝跪在地上,雙臂向上向前伸直,脊柱輕緩下凹,臀部稍微抬高,上身貼著地面。